便要交差、品评,现下六小姐不舒爽,杜娘子便说,等六小姐回来上课,再继续做。”
“至于练琴,妾身跟着四小姐,没去过六小姐的课程。”她委婉说,“只听说,六小姐是极用功的。”
纪慕云老老实实答,“每日陪四小姐六小姐在绿波廊做针线,还有东府三位小姐。”
倒是媛姐儿,对古琴颇为喜爱,纪慕云进府十余天,这位六小姐隔三日上一次课,极下苦功。
闺中女儿玩耍,自然不能像少爷们,掏出银子、金玉。因为都是未婚小姐,还有东府客人,纪慕云说的委婉:“每人拿出一件自己做的小东西,有的是荷包,有的是帕子,有的是一条络子。谁赢了,便都归她。”
大概,媛姐儿刚刚病过一场的缘故?纪慕云微微一愣,见他神色轻松,像是随意发问,便小心地道:“六小姐针线好,有耐性,脾气也好。”
答得滴水不漏,是个聪明人。曹延轩带着笑意,“珍姐儿呢?”
她便起身去了西捎间,不多时掀帘子回来,把一个旧藤篮放在桌面:里面盛着十余条五颜六色的络子,有万事如意结,平安结,方胜块,藻井结,双蝶结,柳叶结,梅花结,连环结,朝天一炷香,双鱼结,蝙蝠结
曹延轩随手拿起两条,嫩粉、草绿丝线编成手链,中间是个藻井结;杏黄、真红结的如意结,式样精巧,明快鲜艳,赞道“是在家里做的?”
曹延轩颇感兴趣,看得出来,他没听珍姐儿说过这件事:“赢得如何?输得又如何?”
如果仅仅是如果,面前是自己的丈夫,纪慕云一定会挑选一条最得意的,挂在他腰间玉佩;可面前的不是夫君,是家主,是七太太的丈夫,是只见过两面的人。
不多时,他便选好颜色,问道“媛姐儿平日,常练琴吗?”
曹延轩像是好奇,注视着她:“什么样子的?还有没有?”
他对嫡长女的宠爱,纪慕云是见过的。
纪慕云笑道:“四小姐是个热心的,帮着太太打理家里的事,招待客人,还要做针线,样样都来的。”
同样说得周全,曹延轩目光透着满意。
正说着,冬梅端着两个描金烛台进来,纪慕云才回过神,不知什么时候,暮色已经把双翠阁笼罩住了。
她在家中用的是油灯,此处是牛油蜡烛,今天主子在,两个烛台六根手指粗的牛油蜡烛放在雕花铜镜前面,把西捎间映得明晃晃。
冬梅又捧了新鲜水蜜桃和香瓜来,纪慕云便知道,是现从厨房端来的——不是她份例里的。
她低着头,认真地用小银刀把水蜜桃切成两半,再切成月牙块,在水晶盘里摆的漂亮些,光线晃动,冷不防被人握住了手。
这一下握得很牢,纪慕云手指颤唞,不由自主往回收,曹延轩便笑了,用力再握一下,松开手,慢条斯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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