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。
“我看他会被吓得尿裤子还差不多呢。”
罗成说道，“只是会纸上谈兵，张口闭口就是德国人的一些步兵理论。
这人读过的书不少，但是仗没有打过。”
说到这里，他就想起来自己第一次上战场的样子。
那个时候的他和蒋伟国很像，也是从学校里面出来的热血青年，觉得自己到了战场上会如何如何勇敢，如何如何奋勇杀敌。
可是对面的炮声一响起来，他就看到那个平常最爱护自己的老班长，直接被炸成了两截，其中的一半就落到距离自己不到三米远的地方。
若是自己和老班长呆在一个散兵坑里面的话，那么他也会和他的命运一样。
那个时候的罗成，被吓得直接尿了裤子，转过身就想要跑。
结果跑了不到两步，就被人给拉到了另外一个散兵坑里面。
他现在需要感激那个拉他进入散兵坑的士兵，如果没有他的话，罗成会死在第一次和敌人的作战之中。
可是罗成记不得那个士兵的样子了，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叫什么。
因为在炮击之后的冲锋之中，这个士兵怒吼着冲了过去，然后就死在了冲锋的路上，甚至是尸体都被落下来的迫击炮弹炸飞了出去。
罗成爬起来，被人群簇拥着，也向前冲锋。
那一场战斗，他们连死的就剩下那么几个人。
他这个新兵蛋子，直接成了排长。
再往后，他慢慢成长起来，变成了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。
可是罗成总也无法忘记第一场战斗，自己狼狈的模样。
他几乎可以判定，这个陈参谋也会和自己一样，一腔热血地上去，然后在某一个残肢断臂落在他面前的时候彻底崩溃。
在战场上面，有时候热血如此的廉价，如此的愚蠢。
前方的阵地上面，秦时明手下的部队正在抵挡着对面日军的冲锋。
在他们的阵地前方，可以看到一排排日军的尸体。
那些日军都是被机枪打死，或者是被手榴弹炸死的，有的已经失去了身体的某一部分，有的还算是体面地保留着相对完整的尸体。
白少卿正在怒吼着，指挥手下的士兵们战斗，和日军浴血厮杀。
无数的子弹，像是雨幕一般，笼罩在他们的头上。
如果有人的脑袋超过了某个特定的高度，日军飞射过来的子弹，就有可能将他的脑袋直接打下来。
这并不是危言耸听，而是发生在这里的事实，过去在发生，现在在发生，未来也会不断发生。
张小刀拉着蒋伟国，顺着如同是迷宫一般的交通壕，不停地向前方推进。
在路上他们碰到了迎面而来的担架队成员，在担架的上面往往会有一个昏迷不醒，亦或者是哀嚎不停的伤员。
蒋伟国跟随在张小刀的身后，看到那些不断从自己身边经过的担架队，看到担架上面那血肉模糊的身体，那被炮火熏黑，亦或者是被鲜血染红的脸颊。
一股股肉被烧的焦糊的味道，血腥的味道，还有火药燃烧之后，那淡淡松木香的味道，不停地冲击着他的鼻腔，刺激着他的大脑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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